怕是彎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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怕是彎了
“男朋友？”周翰睥了章不臣一眼，只見他小心翼翼地將受驚顫抖的賀玨攬入懷中，一時連自己的語氣裏都帶著驚訝。不過他很快便再次拾掇起了底氣。
“你當我是傻子嗎？老子上回遇到你就調查過你了，你在B校區的時候，誰不知道你恐同？你怎麽可能……”
周翰話說到一半，就看見賀玨從章不臣的懷裏掙脫而出，露出一雙陰翳而寒冷異常的眸眼，仿佛淬上毒液的匕首割過他的咽喉。
這樣憤怒的神色也是嚇壞了周翰，讓他聲音一顫，把那句“喜歡gay”咽了回去。他怒道，“你怎麽可能……會喜歡男人？又怎麽可能會成為賀玨的男朋友？你和他認識才多久啊？”
賀玨沒有說話，章不臣依舊拉著他冰冷的手。此時此刻，章不臣才終於感受到對方的身體有多麽脆弱、多麽單薄。明明他波瀾不驚的臉上瞬間壓過了所有轉瞬即逝的情緒。
但是他的體溫在告訴章不臣，他現在很憤怒，也很恐懼。
於是，章不臣鬼使神差地，握住賀玨手臂的手掌循跡向前，一路往下，然後將賀玨的整個手掌都包裹在內。
章不臣擡頭，避開賀玨忽然驚訝仰面看向自己的目光，他故作震驚地說，“那又如何？難道我們在一起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？”
周翰臉色愈發難看起來，他眉頭緊鎖，滿眼怒火地道，“只是我和他的事，你不要自作多情！”
賀玨立即冷聲回應，“周翰，我和你不熟！你也不要再自以為是了！”
周翰見賀玨說出這樣冷漠的話，一時也楞住了，但酒壯慫人膽，他還是想要上前再挽留賀玨，卻被章不臣擋住了，“你有完沒完？他說的話你難道沒有聽清楚嗎？”
周翰不相信往日裏溫柔隨和的賀玨會如此無情，於是便把矛頭轉向章不臣。他正欲動手，卻忽然有人從樓梯下來，他頓時洩了氣，甩手離去前留下狠話，“你等著！”
章不臣冷哼一聲，“我等著！”
等周翰走後，賀玨立即從章不臣的手中掙脫而出。這時一個老師經過，也沒說什麽，隨便看了眼他倆便走了。
回去的路上，兩個人皆是沈默不語。晚上的風很冷，賀玨努力克制著沒有哆嗦。終於兩人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，章不臣停了下來，賀玨只顧低著頭走路，一時撞到了他結實的後背上。
賀玨擡起頭，後退半步，看見章不臣轉過身，擔心道，“你還好嗎？”
賀玨微笑道，“沒事的，不過還是……今天謝謝你了。”
章不臣難得被賀玨表揚，他難為情地用手摸了摸後頸，不好意思地說，“這也沒啥，他太欺人太甚了，敢在學校裏就騷擾你。”
賀玨面色平靜地等章不臣說完，過了很久，幾乎慢到章不臣以為他出了什麽事，他還淡淡開口，“章不臣，我收回之前對你說的話……我不用麻煩你以後裝作我男朋友了，這樣的要求太冒犯了。那天，是我沒有考慮清楚。我現在向你道歉。”
章不臣微微一怔，他上前一步，伸出手想去撫慰賀玨的肩膀，但卻又凝在空中，不敢繼續。
他收回手，猶豫了一下，笑著說，“這有啥，我沒關系的，反正又不是真的，就只是在那個人面前裝一下而已，我又沒什麽損失？”
賀玨搖了搖低下去的頭，只感覺整個人凍成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，“我說真的，挺麻煩你的剛才。以後萬一他在外面造謠汙蔑你就不好了。以後遇到他，你就盡量避著點，或者裝作不認識。這件事由我自己來處理。”
章不臣見賀玨這幅沮喪卻又故作堅強的樣子，心裏莫名泛起了一股又酸又漲的痛來，起初他只以為是同情或憐憫的情緒。於是便放任這股酸楚流淌進四肢百骸，再難控制。
章不臣沈默許久，才道，“那就聽你的吧，不過你也不要強撐著，萬一他還來對你動手動腳，你就來找我，實在不行就找輔導員。”
賀玨擡起頭，眼底的光像是蝴蝶翅膀上璀璨奪目的亮粉，被揉碎進了冷風中。他過了好一會，才低聲答應，“好。”
章不臣出神地望著他，仿佛心底，有什麽東西正在悄然孵化。
從前他只見過賀玨在學校人前人後清冷高貴矜持理智，對自己冷漠嫌棄毫不客氣的態度。他一直以為賀玨是高高在上的，是清冷不可一世的月。
他未曾想到，賀玨這樣的人，會有在自己面前暴露軟肋的一天。章不臣從未目睹他現在的模樣：既脆弱又倔強。
——仿佛從前的所有面容，都只是他每天精心穿戴好的面具。
章不臣又一次不可控地，可恥地，因為賀玨而情緒波動起伏。他開始……心疼對方。他開始更加好奇對方的過往。
最重要的是，他竟然開始覺得賀玨有什麽在瞞著自己。事情的走向，開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了。連帶著自己的心緒，都仿佛原野上脫韁的野馬，踏著風浪，獵獵而過。
-
籃球賽終於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到來，這天早上，賀玨剛醒來就看到章不臣整裝待發，站在穿衣鏡前滿意地審視著自己全新的運動套裝和球鞋。
賀玨瞥了一眼，笑著說，“都準備好了啊？”
章不臣背過身來，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，動作帥氣利落，“嗯，都等許久了，就等著今天活動活動了。”
賀玨忍不住自嘲道，“敢情你之前那都不叫活動啊？我要是那麽高頻率運動，腰估計得散了架。”
說罷，賀玨便情不自禁地伸了個懶腰，伴隨著哈欠聲，他趕緊跑去衛生間洗漱。
而章不臣楞在原地，剛才匆匆一瞥，他看到賀玨舒展雙臂，不經意間露出的腰肢。
同為男生，賀玨的腰又細又白，皮膚好似一匹流淌的羊奶，線條流暢柔韌。
章不臣的腦子裏，回想著賀玨剛起床略帶懶散的那句抱怨，“腰估計得散了架”。再結合上次他匆匆一瞥那張照片中賀玨的腰肢，他竟不知怎的，莫名的一股燥熱燒紅了耳朵，燙遍了全身。
直到賀玨洗漱完出來，快速換好衣服，看見章不臣背對著自己動作僵硬地站著，笑著問，“還站著幹嘛？你不去比賽嗎？”
章不臣轉過頭，賀玨雖然覺得他表情古怪，但也沒過問。許寧致和吳豪昨晚熬夜打游戲，現在正在補覺，章不臣也沒有叫醒他們。
一直到兩人吃過早飯走到球場，章不臣都沒有想起來問賀玨，今天怎麽沒有拒絕自己，竟然肯答應自己來看球賽。
今天球場來了很多人，不只有他們系的。賀玨跟著章不臣剛進去，就吸引了一大波看臺上人的目光，男女皆有。兩個校草級別的人物，同時出場，確實萬丈矚目。
章不臣領著賀玨坐到了隊友提前占好的位置，剛坐下來，賀玨就聽見一行男生熱情的招呼。
“哇，你是臣哥室友吧？歡迎歡迎！”
“原本我還不信，他們說臣哥有個巨好看的朋友，今天看到了我終於相信了！”
“既然是臣哥好朋友，那我們也不能怠慢了，待會比賽結束後，我們請吃飯你也一起來吧？”
賀玨人長的好看，又始終保持著禮貌溫柔的笑容，禮節周到，自然讓章不臣的隊友都見著喜歡，覺得是個好相處的人。
因此，他一坐下周圍人對他的搭訕給予沒有停下來。章不臣想要阻攔，但也根本隔絕不斷他們的熱情。見他們比第一次見到賀玨的時候收斂許多，便不再過問。
因為就在幾分鐘前，章不臣提前和他們，打好了招呼。
【章不臣：待會賀玨也在，你們見面和他說話都註意點，人家正經的學霸，別開口嚇到人家。】
名為《上川大F8》的微信群裏，那些人一聽賀玨這個名字，瞬間炸開。
【賀玨？就是上次和你說話長得特好看的男生嗎？！！（驚訝熊貓頭GIF）】
【長得特好看？我上次沒去，到底有多好看？能比臣哥還帥嗎？（黃豆笑臉emoji）】
【那真是，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好看，我這輩子沒見過比他還漂亮的男生了！】
【哈哈哥們你別怕是彎了！！！】
最後，章不臣以一句【都記好了，註意言辭！打完比賽我請你們吃飯。】結尾，頓時所有人都乖乖回覆“收到”。
直到其他隊的人陸陸續續也都到齊了，所有人開始走向場地中央，然後聽裁判安排。
章不臣臨走前，把手裏的物件都丟給了賀玨，賀玨抱著他幹凈的毛巾和手機，安靜地坐在人堆裏。
上川大學的室內籃球場很大，上川市很多籃球聯賽都在他們學校舉辦。所以即使這只是一場系裏籃球賽，也有很多人來湊熱鬧看。
特別是有人趁賀玨章不臣二人不留意，偷拍了他倆的背影照發在了學校貼吧，頓時掀起一股熱潮。很多人在評論區激動地留言。
“哇是章不臣和賀玨！據說章不臣轉專業來A校區之前是B校區的校草，那麽我說賀玨是我們A校區的校草，沒人反對吧？”
“樓下……我反對！我覺得他倆應該並列為上川大學的校草！”
“不過……難道沒有人覺得，這兩個校草站在一起，連背影都不只有一丁半點的匹配嗎？”
“同意樓上！有人看過上周校園墻的一個帖子嗎？簡直可以稱作為21世紀人類愛與藝術的唯美結合之作！”
“我知道！我看過那張照片！出圈神作！都傳瘋了！連我閨蜜學校都看到了轉發，簡直是世紀同框！讓我磕死磕活！”
“他倆關系好好啊，章不臣才轉過來沒多久吧？他怎麽整天黏著賀玨？（托下巴姨母笑jpg）”
“姐妹們等等我，我馬上就來！！！室內球場是吧？我現在就飛過來！”
賀玨看不懂籃球，他今天來也就是湊個熱鬧，算是還章不臣一個人情。
從他的位置看去，可以看到章不臣的背影，他背後籃球服上大大的數字“6”像是印在了賀玨眼底，無論跑到何處，都被目光牢牢鎖定。
室內球場不是露天，但是穹頂由堅固的透光玻璃制成，自然的日光投射而下，仿佛上帝花園裏傾斜的曙光。玲瓏剔透。
賀玨滑動著手機，不知道看什麽，視線回到球場，章不臣剛好蓄力結束，邁著敏捷的步伐沖向籃球架。肌肉結實的小腿彈起，躍向高空，然後雙臂將球暴扣入網中。
頓時，球場上爆發出一陣激動的歡呼聲，章不臣和隊友摟在一起，互相加油鼓勵，然後準備下一輪攻勢。
回到原位等待的時候，章不臣擡頭，恰好看到賀玨在盯著自己，他的眼睛在與自己對視的瞬間，仿佛花苞綻開，笑意斐然。
鬼使神差的，章不臣隔著一段距離，對賀玨揮了揮手。賀玨反應過來，也笑著舉起右手手掌，沒有舉高。但他知道對方看得見。
下一刻，賀玨身邊，所有人都以為章不臣在跟他們打招呼，便賣力鼓起掌來。只有賀玨依舊保持著微微拂手的姿態。
賀玨看著章不臣英姿勃發的臉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，像是一塊璀璨的金屬。他不合時宜的，心跳劇烈加快。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胸膛，好似錯覺。
——兩人隔著看臺的欄桿，仿佛在高臺滿座裏，眉眼安靜地訴說隱秘的情話。
直到教練猛吹一聲哨子，隨著尖銳的聲音劃破長空，賀玨看見章不臣再次跟著隊友跑起來。
賀玨微微看得發困，最後結束的時候，他才被球場裏鼎沸的掌聲和歡呼聲驚醒。他猛地站起來，聽見旁邊幾個女生激動地說，“啊啊啊章不臣贏了！！！我就知道是他！”
“快過去看看！！！”
“等等我！”
賀玨走下看臺，準備把幹凈的毛巾遞給迎面跑過來的章不臣。他剛剛結束運動，整個人大汗淋漓，渾身冒著熱氣，像個火爐。
汗水浸透他輪廓分明的臉龐，五官帥氣得好似立體的雕塑。從解散到走到賀玨面前，章不臣整個人都散發著盈滿的興奮。
“我打的怎麽樣……“章不臣的話剛說到一半，驟然面前一個也穿著休閑運動服的女生越過自己，沖到賀玨面前。
賀玨看著擋在自己和章不臣面前的陌生女生，臉上的笑意僵住。
然後那個女生，迅速將手裏的一瓶水潑到賀玨臉上，大聲罵道，“沒想到這年頭還有男小三！真下頭！這是給你的警告，以後不要再去騷擾周翰！”
女生的動作實在太快，也太出乎人意料。賀玨沒反應過來，一股涼意便撲面而來，籠罩全身。
章不臣臉色的興奮瞬間消失，他看著賀玨瞪大雙眼，目光呆呆的，像是被抽走了靈魂。
“站住！”下一秒，章不臣就一把攔住轉身便走的女生，憤怒的聲音低到令人恐懼，“你再說一遍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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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翰話說到一半，就看見賀玨從章不臣的懷裏掙脫而出，露出一雙陰翳而寒冷異常的眸眼，仿佛淬上毒液的匕首割過他的咽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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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，章不臣鬼使神差地，握住賀玨手臂的手掌循跡向前，一路往下，然後將賀玨的整個手掌都包裹在內。
章不臣擡頭，避開賀玨忽然驚訝仰面看向自己的目光，他故作震驚地說，“那又如何？難道我們在一起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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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玨立即冷聲回應，“周翰，我和你不熟！你也不要再自以為是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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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翰不相信往日裏溫柔隨和的賀玨會如此無情，於是便把矛頭轉向章不臣。他正欲動手，卻忽然有人從樓梯下來，他頓時洩了氣，甩手離去前留下狠話，“你等著！”
章不臣冷哼一聲，“我等著！”
等周翰走後，賀玨立即從章不臣的手中掙脫而出。這時一個老師經過，也沒說什麽，隨便看了眼他倆便走了。
回去的路上，兩個人皆是沈默不語。晚上的風很冷，賀玨努力克制著沒有哆嗦。終於兩人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，章不臣停了下來，賀玨只顧低著頭走路，一時撞到了他結實的後背上。
賀玨擡起頭，後退半步，看見章不臣轉過身，擔心道，“你還好嗎？”
賀玨微笑道，“沒事的，不過還是……今天謝謝你了。”
章不臣難得被賀玨表揚，他難為情地用手摸了摸後頸，不好意思地說，“這也沒啥，他太欺人太甚了，敢在學校裏就騷擾你。”
賀玨面色平靜地等章不臣說完，過了很久，幾乎慢到章不臣以為他出了什麽事，他還淡淡開口，“章不臣，我收回之前對你說的話……我不用麻煩你以後裝作我男朋友了，這樣的要求太冒犯了。那天，是我沒有考慮清楚。我現在向你道歉。”
章不臣微微一怔，他上前一步，伸出手想去撫慰賀玨的肩膀，但卻又凝在空中，不敢繼續。
他收回手，猶豫了一下，笑著說，“這有啥，我沒關系的，反正又不是真的，就只是在那個人面前裝一下而已，我又沒什麽損失？”
賀玨搖了搖低下去的頭，只感覺整個人凍成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，“我說真的，挺麻煩你的剛才。以後萬一他在外面造謠汙蔑你就不好了。以後遇到他，你就盡量避著點，或者裝作不認識。這件事由我自己來處理。”
章不臣見賀玨這幅沮喪卻又故作堅強的樣子，心裏莫名泛起了一股又酸又漲的痛來，起初他只以為是同情或憐憫的情緒。於是便放任這股酸楚流淌進四肢百骸，再難控制。
章不臣沈默許久，才道，“那就聽你的吧，不過你也不要強撐著，萬一他還來對你動手動腳，你就來找我，實在不行就找輔導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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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不臣出神地望著他，仿佛心底，有什麽東西正在悄然孵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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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不臣轉過頭，賀玨雖然覺得他表情古怪，但也沒過問。許寧致和吳豪昨晚熬夜打游戲，現在正在補覺，章不臣也沒有叫醒他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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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球場來了很多人，不只有他們系的。賀玨跟著章不臣剛進去，就吸引了一大波看臺上人的目光，男女皆有。兩個校草級別的人物，同時出場，確實萬丈矚目。
章不臣領著賀玨坐到了隊友提前占好的位置，剛坐下來，賀玨就聽見一行男生熱情的招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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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是臣哥好朋友，那我們也不能怠慢了，待會比賽結束後，我們請吃飯你也一起來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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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使神差的，章不臣隔著一段距離，對賀玨揮了揮手。賀玨反應過來，也笑著舉起右手手掌，沒有舉高。但他知道對方看得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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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玨看著章不臣英姿勃發的臉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，像是一塊璀璨的金屬。他不合時宜的，心跳劇烈加快。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胸膛，好似錯覺。
——兩人隔著看臺的欄桿，仿佛在高臺滿座裏，眉眼安靜地訴說隱秘的情話。
直到教練猛吹一聲哨子，隨著尖銳的聲音劃破長空，賀玨看見章不臣再次跟著隊友跑起來。
賀玨微微看得發困，最後結束的時候，他才被球場裏鼎沸的掌聲和歡呼聲驚醒。他猛地站起來，聽見旁邊幾個女生激動地說，“啊啊啊章不臣贏了！！！我就知道是他！”
“快過去看看！！！”
“等等我！”
賀玨走下看臺，準備把幹凈的毛巾遞給迎面跑過來的章不臣。他剛剛結束運動，整個人大汗淋漓，渾身冒著熱氣，像個火爐。
汗水浸透他輪廓分明的臉龐，五官帥氣得好似立體的雕塑。從解散到走到賀玨面前，章不臣整個人都散發著盈滿的興奮。
“我打的怎麽樣……“章不臣的話剛說到一半，驟然面前一個也穿著休閑運動服的女生越過自己，沖到賀玨面前。
賀玨看著擋在自己和章不臣面前的陌生女生，臉上的笑意僵住。
然後那個女生，迅速將手裏的一瓶水潑到賀玨臉上，大聲罵道，“沒想到這年頭還有男小三！真下頭！這是給你的警告，以後不要再去騷擾周翰！”
女生的動作實在太快，也太出乎人意料。賀玨沒反應過來，一股涼意便撲面而來，籠罩全身。
章不臣臉色的興奮瞬間消失，他看著賀玨瞪大雙眼，目光呆呆的，像是被抽走了靈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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